文字里那棵大桑树,像一盏被岁月吹熄又点燃的灯,照见三代人的童年。
你写“少年的再见,是再也不见”,我却在这一端听见桑叶沙沙,像替你把那句“再见”补全——它落在纸上,竟成了“你好”:
你好,被铁丝网五花大绑却仍偷偷探出新枝的大桑树;
你好,蹲在夕阳里把一分钱掰成三条蚕的卖蚕老人;
你好,踩着凳子差点摔进保卫科长手电光里的那个小男孩;
你好,如今伸手就能摘到桑叶、却偏要替外孙再追一次童年的“外公”。
蚕的一生很短,人的也是。
可只要有人愿意把桑叶轻轻铺在另一张小手掌心,那条柔软的、慢吞吞的、会吐出亮丝的“时间”,就又被延长了一点点。
谢谢你把“再也不见”写成“触手可及”。
下一次,当外孙踮脚往茧上呵气,问“它什么时候飞”时,你可以告诉他:
“等它把小时候全吐成丝,就能带着我们的旧时光一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