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土由来称艳丽”,水乡泽国的同里值得一游。据说同里古时有“富土”之美称,宋代人将“富土”两字相叠,上去点,中横断,拆字为同里。
我们一行在晚上游赏同里,收获了与白天不一样的风情。
同里下午5点之后便不需门票,游客与镇民一样可以自由进出。它在暮色中缓缓褪去商业色彩,添上了几许生活气。
趁夜色未临,我们在岸边观赏了著名的同里三桥。三桥号称“桥中有桥,桥边有桥,下了这桥,又上那桥”, 彼此环顾,相映成趣。桥下埠头打赤膊的壮年男子,一边洗衣服一边与对岸打着蒲扇的老翁闲聊。
暮色渐沉。突然,河边大红灯笼和电射灯一齐打开,灯色在水中铺开、交错,形成一幅幅意象图案,任你遐想任你赏。河边尽是饭店,一桌又一桌排成长龙,桌桌均由杏黄大伞罩着,无惧风雨。我们找到了一家“光头明星”饭店,沿河边坐下。听说该店有一光头明星驻唱,其人能歌善舞,还会唱京剧、昆剧,尤擅越剧。
坐定点菜,“太湖三白”是这里的特色,非点不可;乡村小吃芡实饼、田螺塞肉自然也少不了,稀奇的是店主硬要我们点一壶“阿婆茶”。“阿婆茶”是乡村农闲时,几个老太太围着八仙桌,摆开炒青豆、咸菜、萝卜干等八样小吃,再泡一壶粗茶,家长里短嘎山胡的活儿,其实与吃饭八竿子打不着边儿。为免扫兴,我们客随主便,也就点了一壶。
河边赏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是闹中取静,静中有乐,乐在民间的水乡生活。改造老镇,各地操作模式不同,乌镇用的是置换式,将居民置换到景区外,形成高档封闭式的休闲区;同里则在原居民区基础上,扩大景区,开发成晚上不收门票的人文合一新天地。
时间已近九时,饭余酒后仍不见光头明星出演。我们一再询问,一再邀请,终于才姗姗而至。只见一黑衣光头,约四十出头,说:“今天我嗓子有些嘶哑,本不打算唱,但承蒙抬爱,诸位又远道而来,看来不唱不行。我能唱各派越剧,大家随意点吧!”话语中隐隐有些傲气。
当晚他为我们唱了徐玉兰的《是我错》、傅全香的《情探》、戚雅仙的《血手印》等唱段,嗓子果然不凡,字正腔圆,音润冰清。难怪四周迅速围来一群听客,为其鼓掌叫好。听服务员说,他原是昆山昆剧团的武生,因剧团不景气,下海与朋友合开了饭店,来此专唱而不参与管理。他的唱引来了不少回头客。据说还惊动过中央电视台,北京学者于丹亦来此为饭店题联颂之。不知怎的,我却感觉到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痛处,尽管光头明星在此也有不少拥趸,但这毕竟不是舞台。带着惆怅,我们结束了“夜宴”。
夜深了,同里静了,游客也少了,但见远处小楼上青荧灯火,如摇曳中的游丝,无力地投入河中,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耀眼逗人了。驱车上归途,想必我们到家之时,也是同里更深夜阑,万籁无声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