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67年10月2日,就是教授发文怒斥刘士余的第十五天,也就是今天临晨,谢教授与世长辞了。 我独自在滨江大道徘徊,遇见牛散老葵,前来问我道:兵马可曾想为谢老写点什么?我说“未曾想”。他就正告我:“还是写一点吧,你的文章跟谢老的文章风格十分相像。” 这我是知道的。凡谢老发出的公开信,大概是因为他太执着的缘故吧,一向就比较犀利,然而在这样的生活艰难中,毅然说真话的只有他。我也觉得有写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真实人间。才不到70岁的人啊,怎末突然就走了?这使我艰于呼吸视听,哪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证监金融人的阴险的追悼,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真实人间的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的哀悼显示于非真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谢教授的灵前。
真的斗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才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淡的苦痛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淡的苦痛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临晨三点也有16个小时了,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我不知道谢教授是不是被证监会气死的,不少人会这样想的,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向新华医院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确实是鼻咽癌。 谢教授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网站上登出的公开信。直到后来,沪上一百多位专家齐聚一堂,才有人指着一个学者模样的长者告诉我,说:这就是谢百三。其时我才能将姓名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不为势利所屈,无论如何,总该是有些桀骜锋利的,但他却始终有修养,态度很温和。此后似乎就不相见,总之,在我的记忆上,那一次就是永别了。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会事情会这样糟糕,写一篇斥责证监会主席的文章之后,竟突然死掉了,简直令人惊愕!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刘士余今天能发出悼文,却在谢教授死之前都没有回应谢老的怒斥,让谢老不得安息,死不瞑目!中国人几千年的伪善精华,不幸全被这篇悼文抹杀了。那些行尸走肉的人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都是刽子手。。。。。。 时间永是流驶,股市未见太平。谢教授的死,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但是,纵使时光流逝,谢教授也将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包括刘士余。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应谢教授的质问。但是,苟活者在淡淡的悲哀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扛起振兴股市的大旗。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纪念谢百三教授! 谢百三教授安息! 谢百三教授永垂不朽! 注:本文为兵马投资追悼谢百三教授的原创悼文,非经山庄允许,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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