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地 |
2024-01-24 07:25 |
哈尔滨盒饭的流派与渊源 哈尔滨盒饭的生意,堪称满城开花。而按其售卖形式,大体可以被分为固定门店与流动摊贩两大类。 在通达街一带,云集着大大小小、动辄店龄20年的盒饭店,号称“盒饭一条街”,一到饭口,整条街停满了出租车,食客往来不绝,好不热闹。
哈尔滨盒饭一条街,出租车师傅们的食堂。摄影/橘斯基 通达街的盒饭店,基本就是自助形式。师傅一炒就是一大锅,倒在大铁盘子里。以荤菜数量定价,素菜、米饭无限供应,因此吃饱绝对有保障。而一般而言,只要十几块钱,你就可以吃得相当高配,因此,哈尔滨盒饭也被称为快餐界之性价比天花板,大胃王的梦幻乐园。 而据说,这种自助盒饭店的老板,有不少,其实就是过去单位食堂里的大师傅。 在东北各个城市,倒推二十年,大家几乎全部供职于各个单位,在单位吃食堂,便成了一种集体记忆。譬如我至今记得我母亲单位俩厨师都姓于,一胖一瘦,分别被职工取了胖头鱼,抽巴鱼的外号。后来,随着下岗、单位改制等一系列的变革,食堂逐渐消失,一些干食堂的大师傅便出来干了盒饭生意,而现在的大多数人,也只有在吃盒饭时,才能忆起过去的幸福时光的点滴。
12块自助盒饭店里的食客。摄影/苏云鹏 除了固定的盒饭门店,大量的盒饭,其实由流动摊贩售卖,他们神出鬼没,闪现于闹市区和深夜路口,只供应附近的熟客和有缘之人。 而这样的摊贩大多并不具备打菜的功能,装啥你吃啥,有种开盲盒的惊喜。其中最老派的,使用的容器是那种老式铝饭盒,十块钱满满登登一盒子,就像过去厂矿之中三班倒的工人、上学的孩子,家中的主妇,天不亮就起来忙活给做好饭、装在这种饭盒里,中午放在厂里、学校里的炉圈子上熥熥(teng,一声)。吃这种盒饭,饭菜倒还在其次,仅是这包装带来的穿越感,就足够令人唏嘘。
十元一盒的铝饭盒盒饭。图/网络 亦有一些比较有特色的盒饭店,比如如今已然“网红化”的大客车盒饭,即把一辆废弃的大巴车改造成了盒饭快餐店。其实在本世纪初,东北各地都有这种由废弃大巴车改造而成的小吃店,只是现在不再多见了。到了冬天,大客车外面挂满了大冰溜子,里面狭窄但热闹非常,也算是一道奇景。
哈尔滨大客车盒饭 。图/网络 “便当”一词,本是宋人的首创,后来被日本人借用。近代日本铁路发达,行旅之人增多,便当文化因此盛行,后来流播于惯吃水稻的东亚各地。而哈尔滨的盒饭,其实就是中国人自己的便当文化,只不过,探讨其渊源来,要比日本的便当,更复杂多元,更富有怀旧之情结。
松花江上的采冰者,在工作间隙吃顿热乎盒饭 。图/视觉中国 深谙哈尔滨生活方式的人,最明白盒饭的精髓,其实并不在于充饥。夜半三更,又一日的酒局接近尾声,三三两两迷醉的夜归人,在回家之前,往往要在大街上找一盒盒饭“透一透”。再浮华的世界,再精致的宴席,最后,终归要回到这一盒朴素的盒饭,踏实落肚,才能放心睡去。这是哈尔滨人的深夜温情哲学,也是一盒盒饭最隐秘的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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