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红楼梦》的影视作品,里面刘姥姥的扮相无一例外地老、丑。但是她真的丑吗?至少作者没有明说。有关刘姥姥的长相问题,书中并没有给过正面描绘,只在周瑞家的跟刘姥姥说老祖宗要见她时,刘姥姥受宠若惊,自己说了一句:“我这生象儿,怎好见的?” 但这也只能看作是谦虚的话,不能作为丑的直接证据。
可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一想到刘姥姥,眼前就浮现一个丑老太太呢?其实寻根究底应是源于它在贾府所表现出来的丑态。但是这种丑态更多的是因为刘姥姥进入上一阶层后的不适应,从而导致其不自信。
如第六回,“至荣府大门前石狮子旁,只见簇簇的轿马。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掸掸衣服”,掸衣服这一细节反映了其内心极度的不自信。又如第三十九回,一听见要见贾母,便说:“我这生像儿怎好见的。好嫂子,你就说我去了罢。” 刘姥姥本来就是由低门槛进入了高门槛,内心充满了不安与害怕,还要向这些人讨生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其形象都美不起来。
刘姥姥的不自信是导致她 “丑” 的一方面,一面方面则是大观园中的人们站在上一阶层的角度,用上一阶层的审美观定位的 “丑态”。比如第四十一回,“当下刘姥姥听见这般音乐,且又有了酒,越发喜的手舞足蹈起来……”,宝玉当时就笑了,林黛玉更是刻薄地将刘姥姥当时的“舞态” 比喻为牛。
宝黛这里的一唱一和是站在他们阶层的角度,从他们的审美观念出发的,尤其是黛玉的一句 “百兽率舞,如今才一牛耳”,使刘姥姥一时沉浸在美酒音乐中“得意忘行” 的丑态跃然纸上。
当然有更多的时候,是刘姥姥故作丑态。如第四十回,刘姥姥在丑态百出时说出了这样的话:“姑娘说哪里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可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个笑儿。我要心里恼,也就不说了。”
她当时的情景真的是丑态百出:先是被凤姐横三竖四的插了一头花,众人说 “打扮的成了个老妖精了”,在饭桌上又被教唆说出“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 的粗话,接着又是用箸夹鸽子蛋,结果没夹起来掉在了地上,着急地去找,又被别人偷捡了,自己一个人感叹:“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当然刘姥姥的也有真的失态的时候,如第四十一回写道:“转过集锦槅子,就听的鼾齁如雷,忙进来,只闻见酒屁臭气满屋。一瞧,只见刘姥姥扎手舞脚地仰卧在床上。” 这是刘姥姥喝了酒又招了风的 “丑态”,但是在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如此放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