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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巴萨机场。Merpati航空公司办理飞往帝力的登机手续柜台前，工作人员左右翻看我们的护照，半晌，问村妇：去东帝汶，您带了多少钱？

村妇一愣，继而回道：我想这是一个非常私密的问题，你觉得你问我这个问题很合适吗？

小伙子：呃……这个……我的意思是东帝汶物价很贵。

村妇：嗯，莫非你想赞助？

小伙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转头跟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叽咕了半天。又问村妇：你带了多少钱？

村妇老实不客气地答道：抱歉，你的问题超越了你的职能范围，我拒绝回答。

小伙子又跟那个工作人员叽咕了一阵，然后不置可否地将登机牌给了村妇。

上述对话的背景是：我们有登巴萨-帝力的往返机票，以及登巴萨-吉隆坡-马尼拉-宿雾-马尼拉-香港的机票。东帝汶可以落地签，菲律宾的签证已经办好，所以不要帮他们说好话猜测什么因为签证的原因。后来在一份官方文件《中国公民赴东帝汶须知》里看到有相关规定：所有入境的外国公民需带有足够生活费用方可获准入境，每天的费用为50美元。机场移民局根据入境者所带费用给予一定天数的停留期限。如带够1500美元将获30天有效停留期。上述规定可作为要求出示现金之证据，但权利主体是“机场移民局”，也就是说跟航空公司是没有关系的，航空公司自然也就没有权利提此要求。

但是实际上很多经常旅行的人可能都有过在机场值机柜台摔现金的经历。其根本原因是：我们手持的是一本经常被另眼相看的护照。

但是这次，可能是另有它因。而且是对中国人来说很丢脸的原因。此处先按下不表。

13：15分，飞机准点降落在帝力机场。

东帝汶之行拉开帷幕。

再见，印尼。这个让无数中国人一提起就忍不住要骂娘的国家。

Merpati航空公司飞东帝汶的飞机很老，很旧。

座位很挤

空姐普遍不太好看，这个已算“国色天香”

餐食尚可，主要是符合我们的口味，嘿嘿。皇帝同志还要了灌啤酒。

不过，人家也不是一无是处。机上餐食很棒，炸虾很好吃，左下角粉绿色的甜点也很棒。

东帝汶民主共和国于2002年5月20日正式成立，是本世纪第一个新生国家，也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国家。去东帝汶之前，我们对她的概念是：贫穷，昂贵，混乱偶尔有暴乱，动荡不安，维和部队帮助保证国家太平，维和警察帮助维持社会秩序，各项社会工作主要由世界各慈善组织帮助开展……总之，这是一个非常不安全的、甚至很危险的国家。

所以我们安排的东帝汶之旅非常短暂——我们承认我们是带着担心上飞机的——同时给自己规定了任务：

一、了解帝力以及东帝汶百姓的生存状态；

二、采访维和军人或警察。

很幸运，两项任务最后都圆满完成，也算对得起昂贵的机票了。

东帝汶位于东南亚努沙登加拉群岛最东端，包括帝汶岛东部和西部北海岸的欧库西地区以及附近的阿陶罗岛和东端的雅库岛，西与印尼西帝汶相接，南隔帝汶海与澳大利亚达尔文相望。

东帝汶在16世纪后轮流被葡萄、荷兰和英国殖民，二战时被日本占领，战后澳大利亚曾短暂管理，后重新沦为葡萄牙的殖民地。在葡萄牙实行“民主化和非殖民化”的大背景下，1975年葡政府允许东帝汶举行公民投票以决定是否实行民族自决。

原本这是一次独立的良机，不料引发的却是一场血淋淋的内战并最终招来了印尼的入侵。

在东帝汶前途归属上，主张独立的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简称革阵）、主张同葡维持关系的民主联盟（简称民盟）和主张同印尼合并的帝汶人民民主协会（简称民协）三方之间因政见不同发生内战。三兄弟打来打去的结果是革阵于1975年11月28日单方面宣布东帝汶独立，成立东帝汶民主共和国。

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人家三兄弟的家事，决定跟谁过或者不跟谁过，一个说我们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美好未来，一个觉得前养父不错还是继续跟着混吧，还有一个想就近找个新的老大罩着。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怎么决定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可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存在好管闲事企图乘乱捞好处的人。东帝汶三方吵架事件被印尼政府利用，同年12月印尼出兵东帝汶，然后很不要脸地在1976年宣布东帝汶成为印尼的第27个省。

印尼人很高兴，绝大多数的东帝汶人民很悲伤，联合国大会要求印尼撤军呼吁各国尊重东帝汶的领土完整和人民自决的权利。之后，联合国从发布上述要求到表决通过支持东帝汶人民自决的决议又花了7年时间；葡萄牙与印尼政府谈判耗了了5年。这12年的时间婴儿都已长成了少年，各国精英的“吵架”仍然轰轰烈烈，最惨的仍然是东帝汶的百姓，国不国，家不家，谈什么都是白搭。用时下的话讲：神马神马都是浮云。

1998印尼领导人苏哈托下台。1999年1月，哈比比担任总统，突然抽筋同意东帝汶通过全民公决选择自治或脱离印尼。

最终结果是，东帝汶45万登记选民中有约44万人参加了投票，78.5％的人赞成独立。这原本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可惜结果很不美好——再次引发了亲印尼派与独立派之间的流血事件，东帝汶局势恶化，约20多万难民逃至西帝汶，联合国特派团也被迫撤出。这些仍然跟印尼政府脱不了干系，他们一方面许诺尊重投票结果，一方面却又支持倾向自治的民兵报复性地发动野蛮的烧杀抢，实在是恬不知耻。因其焦土政策遭到国际社会一片指责，迫于无奈，印尼政府同意以澳大利亚为首的维和部队入驻东帝汶。

10月，联合国东帝汶过渡行政当局全面接管了东帝汶的内外事务。

但此时，已经有许多东帝汶人命丧黄泉，50万人流离失所，国家的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通信、电力、桥梁、政府大楼、商店、民房等也大多被毁坏。

10年过去了，除了澳大利亚籍的维和军人仍然驻扎在此，其余国家的兵均已撤退，只留维和警察。但经济建设、社会秩序的重新建立等仍然仰仗联合国综合特派团（UNMIT）。实际上，东帝汶至今未能建立起自己的实体经济，GDP仍然几乎完全依靠联合国一干工作人员的消费拉动。用一个在帝力工作的联合国某慈善组织官员的话说：当我们全部撤退时，东帝汶的经济就一空二百了。

看到这里，几乎敢断定读者肯定跟我们想的一样：东帝汶肯定很穷！

可惜我们都错了。

东帝汶是个山水“大”国

如果没有战火，这里大概是可以被归为世外桃源的

故事从东帝汶机场开始。

东帝汶帝力国际机场于2000年初修复并投入使用，为军用和民用混合型。实际上，民用航班每天最多三班。这是迄今为止我们见到过的最简陋的机场，机场里大都是裸露的黄土，草皮大都营养不良，唯一的跑道尽头是联合国的属地，停满了标着UN字样的飞机和直升机。

下机进入入境大厅途中，一排来自不同国家的维和警察列队“欢迎”大家。村妇眼尖，发现其中有一位胸前绣着中国国旗，于是唤回皇帝，我们边排队等签证边和他聊了起来。

以下且称这位警察为X。

X警官指指我们的大包：你们是？

旅行。村妇说。

呃，来做生意的很多，但是来旅行的几乎没有见到过啊。

我们想周游世界嘛，没去过的都想去看看。

X大笑。然后告诉我们：中国警察在东帝汶执行维和任务的有20多人，一年轮换一次。以前同批警察来自全国各地，现在则基本上都是一个省的，目前这批警察来自江西，下个月由山东警察接班。

皇帝到底是急性子，直接开问人家隐私问题：工资。

X说，收入还可以，除了国内保留工资外，ＵＮ每月还发给3000美元左右，但住房和吃饭都是自理。和世界上所有动荡不安的国家一样，东帝汶的物价是很高的，所以我们都是自己租房自己做饭。

X说在这里的工作很单调，因为没有任何娱乐，是无边的寂寞。一年的时间，每天的工作内容就在机场迎接两班或者三班飞机，然后写接机工作报告，然后是漫长的无所事事的长夜，这个长夜供电还很成问题。

村妇想想就头大了。在东帝汶当维和警察绝对是一件艰苦卓绝的事情，这种艰苦并不仅仅指物质的匮乏，更多的是精神的空虚。而且从飞机上下来的大都是准备“帮助东帝汶建设”的生意人，虽然中国人很多，但是——允许我们不要脸一下，谢绝拍砖——像我们这么有素质这么无聊这么好奇跑东帝汶旅行的背包客基本上算活宝。

有资料显示，中国的维和人员大都在国家更加动荡社会更加不安条件更加艰苦的地区执行任务，想来伟大的国家领导们是希望借牺牲自己人来换取更多资本主义国家的认可和肯定的，可惜，人家非但不夸奖你，还反过来骂你居心叵测企图笼络这些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所以，窃以为杨锦麟同志在某期读报时的点评很有道理，他说，可见，那些每年拿了很多钱负责国家形象宣传和维护的外交人员们没有好好干活。

所以，我们决定无比真诚地向工作在最艰苦的第一线的维和同志们表示深深的敬意。感谢你们！

那你可以回家探亲吗？村妇问他。

可以的。X说，联合国工作人员的假期很多，每上一天班就有0.2天的假期，但只能自己回国探亲，不允许家属来。而且也不是积累的假期就一定能全部休掉，基本上会浪费很多。

办好入境手续后，X和另外一位马来西亚警察用零散美元跟我们兑换了100面额的美元大票。因为：东帝汶的提款机没有百元面额的美钞，全是10块、20块的，连50的都很少。

村妇打趣道：发工资的时候很过眼瘾啊，一堆！

众大笑。

简陋而迷你的出入境大厅，还能看到小鸟哦，而且丝毫不怕生，由此可见在这个机场出入的人很少很少，且大部分都是熟客。

X警官很热情地表示要送我们去市中心找旅馆。此时刚好来了一辆中国人的轿车，车主是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在帝力的加利福尼亚宾馆实习。是的，你没听错，她的确是实习生。她说，父亲在这边有工程，为了灭灭她的娇小姐脾气所以就让她到了东帝汶。

X也推荐她家，我们便跟着去了。房价有些贵，小姑娘让司机带着我们转了城中另外几个宾馆，价格与她家差不多，但是房间设施和条件却差很多，唯一的缺陷是加利福尼亚偏了点。

一片黄沙的东帝汶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