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河西走廊上的璀璨明珠
酒泉,这座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便载入典籍的古城,历代兵家视其为“河西中咽,嘉峪外户”。河西四郡的命名藏着帝王心思,汉武帝取“张国臂掖”设张掖,用“武功军威”立武威。到酒泉这儿却变得浪漫—传说霍去病把御酒倒入泉中与将士共饮。隋文帝仁寿二年(公元602年),取“肃靖宁边”之意,酒泉成了肃州,“肃”字用得极妙,既是历史的肃穆,也是地理的肃杀。
作为甘肃面积最阔处,酒泉的疆域大得近乎寂寞,占着甘肃42%的面积。这个概念相当于把一个河北省+俩北京全装进去还有富余,从北京到沈阳的直线距离,正好能塞进酒泉的版图。
大酒泉怎么玩?
目前酒泉市只有一个肃州老城区,代管敦煌和玉门两个县级市,境内还有四个县(金塔县、瓜州县、肃北蒙古族自治县、阿克塞哈萨克族自治县)。
酒泉市区没有飞机场,但紧邻的嘉峪关市和下辖的敦煌市倒是有。主要是嘉峪关酒泉机场,离嘉峪关市区13km,离酒泉市区22km,机场门口有接驳大巴,去嘉峪关市15元,去酒泉市30元。
酒泉的铁路布局挺有意思,老火车站在西洞镇,距市区足有十几公里。而2015年启用的酒泉南站(高铁)反而紧邻市区,这种“高铁进城”的布局源于兰新铁路第二双线建设规划,实测打车到老城核心区只要15分钟。
住宿选在钟鼓楼周边就行,旁边就是汉唐美食街,吃喝玩乐交通出行都挺方便。说到钟鼓楼,这是算是酒泉的地标性建筑了。现存建筑为“三朝混血”,基座青砖为雍正时期包砌。木构楼体则是宣统二年重修,直到民国元年(1912年)才彻底完工,如今为2013年的第七批国保护单位。
酒泉市区可玩并不多
酒泉市博物馆和霍去病倾酒入泉的“西汉酒泉胜迹”(即酒泉公园)值得一去。西汉酒泉胜迹位于城东两公里处,鼓楼往东走,公交坐几站就能到。据说酒泉最古老的公园,老一辈人都叫它泉湖公园。至于有多古老?答曰:可追溯到2000多年前。
元狩二年春,骠骑将军霍去病西征匈奴,取河西置四郡,汉武帝赏他一坛子酒,他反手倒进泉水里让全军一起喝,据说“酒泉”的名字就这么来了。作为河西走廊唯一一座汉式园林,园子里有泉有湖,还有堆得讲究假山石头,猛一看像江南园林,细看又带着西北的糙劲儿。
除了和霍去病沾边,泉眼东南还有左宗棠西征时亲手所栽的“左公柳”。如今130多年过去了,树径已起码多人才能合围,树冠也已亭亭如盖矣。也就是当年这位陕甘总督从自己的俸禄里抠出来二百两纹银,带着楚军将士挖了七丈见方的湖,在戈壁滩上建起了这中国第一座免费向民众开放的公园。
酒泉博物馆
在河西走廊矗立了千年的酒泉城,总得在博物馆里找找它的魂。从钟鼓楼坐9路或27路公交半个小时晃荡过去。这馆子冷清得很,不需要提前预约,门口简单核验身份并入了场,一共有三层。让我印象最深刻还是一层锁着的“石室宝藏”,里面有按1:1原样复刻榆林窟25窟,连墙皮剥落的肌理都拓印得真切。
莫高窟17窟藏经洞的幽邃,45窟胁侍菩萨衣袂间凝固的唐风。另外还展出了二十世纪初斯坦因、伯希和从敦煌藏经洞劫走的精美绢画,尽管大多是复制品和图片。
市区之外的好去处
最有名的莫过于敦煌了。敦煌总被误认为独立地级市,其实它只是酒泉下辖的县级市。要说敦煌可玩的实在是太多了,鸣沙山月牙泉、莫高窟壁画、阳关、玉门关、雅丹魔鬼城等等等。
这里我介绍一下容易被忽略的小县城—瓜州县。它顶着安西的名头过了一千多年,2006年反倒靠蜜瓜正名。作为古丝绸之路的必经重镇,玄奘西行曾在此休息讲经。境内的榆林窟(国一,莫高窟姊妹窟)和锁阳城遗址(国四,世界文化遗产)不容错过。
榆林窟
之前写天水麦积山石窟、武威天梯山石窟的时候,我就说过夹在青藏高原和蒙古高原之间的甘肃是一条实实在在的石窟走廊。中国四大石窟甘肃独占两座—敦煌莫高窟和天水麦积山。这还没算完。沿河西走廊散落的石窟多得都逛不过来:张掖马蹄寺、金塔寺、武威天梯山、永靖炳灵寺、庆阳北石窟以及这里的榆林窟。
榆林窟别和陕西榆林市搞混了,人家在瓜州城南七十里地的榆林河谷里。两岸峭壁直愣愣杵着,榆树硬是在石缝里长成林子,名字就这么喊出来了。具体哪年开凿的早没了记录,但从洞窟形制推断,北魏那会儿就动手了。壁画颜料褪了,但各个朝代的题款倒是清楚得很:唐、五代、宋、西夏、元、清各朝接力施工,直到大清快亡了才彻底收工。
榆林窟比莫高窟晚出生三百来年,可内行人往洞窟里瞅两眼就知道。甭管是洞窟形制还是壁画路数都是一个气质,所以说它是“莫高窟的姊妹窟”还真不是乱攀亲戚。
同为六十年代的第一批国保单位,相较于莫高窟的门庭若市。榆林窟可低调太多了。因为游客少,观感体验都更好了。尤其是那几个特窟壁画一眼千年。
游人少的一大原因是位置偏僻。距离酒泉市得有280公里以上了。距离敦煌市区车程170公里。再近距离瓜州县也有70公里以上了。所以一般都是先到敦煌或者瓜州再自驾/包车/跟团坐大巴车前往。
榆林窟现存43个窟但目前开放5个普窟和4个特窟。普窟的参观时间为9:00 -17:30而特窟的参观时间为10:00 、11:00 、12:30 、14:00 、15:30。5个普窟门票40元可以提前在GZH“莫高窟参观预约网”购票特窟只能现场购票4个特窟一共550元也可以分开单独买。
来都来了不看特窟有点可惜。特窟线路走的是25-3-2-4的顺序我始终觉得25窟(200元)是榆林窟的魂 。这窟开凿在中唐时期吐蕃人掌权那会儿其他洞窟都被重绘得面目全非唯有它完整保留了当年的笔触。
北壁的《弥勒经变》里藏着吴道子的兰叶描法人物眉眼间的神采活像能穿透壁画。南壁的《观无量寿经变》更被称为“镇窟之宝”据说人民大会堂甘肃厅挂着它的临摹本。
3号窟(150元)开凿于西夏时期西壁上的“文殊变”和“普贤变”壁画是教科书级别的存在。两位菩萨驾着云海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东壁南侧的千手观音密密麻麻排开五十一张面孔画师用焦墨勾线把丝绸、麻布、铠甲画出不同质感相当的“细节控”了。
2号窟(100元)的西夏壁画里藏着两幅《水月观音》观音斜倚山石衣带被青绿晕染得像是江南泼墨写意的山水画当年张大千在这窟里待了几个月临摹后来这批画转手拍出过亿天价。
最后的4号窟(100元)有点略显尴尬元代密教的曼陀罗像天书般神秘绿度母端坐北壁二十一度母里她最尊贵满壁的萨迦派仪轨让讲解员都有点语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