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绿化郁郁葱葱,楼前有一块4000多平方米的大草坪,各种鸟儿常常飞来觅食、嬉闹。那天,几只黄伯劳时而在草坪啄食,时而在树上鸣叫。看着这些熟悉的鸟儿,童年养鸟的情景浮现在脑海。
一个夏日,父亲的朋友送来一只比麻雀大一点的小鸟,叫黄伯劳。那位叔叔说,下雷阵雨,它躲进了屋里。小鸟从头顶到背部为灰色,向后渐成棕色,肩羽、下背至尾上的覆羽为橙褐色,两翅和尾巴呈黑色,毛羽稍显稀疏。下腹部白色,脚和趾是黑的,嘴带钩,叫声很响亮。它站在弓形鸟架上,昂首翘尾,两只乌黑的眼睛很有神,小脑袋转来转去,不太怕人。
此鸟只吃荤食。我冒着暑热,约上几个小伙伴洘浜摸鱼虾,用长竹竿套知了,爬树钩皮虫,到田里捉蚂蚱。黄伯劳最爱吃皮虫。老实讲,从壳里剥出黑乎乎、会蠕动的皮虫,有点腻心。为了养好它,我忍着腻心。小鸟和我熟了,只要我一靠近,便迎上来,张嘴讨食。很快,它的羽毛整齐发亮,高兴时,还会模仿黄鹂的叫声。
一天晚上,黄伯劳受了惊吓,突然从浴室的气窗飞出去了。我一夜没睡好。清晨,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我趴在北阳台的栏杆上,模仿着黄伯劳的叫声。忽然,一团黑影鸣叫着,从马路边的树上飞过来,落在阳台栏杆上。正是我家的黄伯劳!“鸟回来了!”我抚摸着肩上的鸟儿,兴奋极了。它一边吞着食物,一边歪头看我,好像在道歉。
我时常和小伙伴一起放飞黄伯劳。有时去郊外,引它自己捉蚯蚓、蚂蚱、青虫等。它一叼一个准。吃饱了,它立即飞回我肩上。一旁的大人和小伙伴赞叹这鸟儿聪明乖巧,我神气活现,开心得不得了。
天气热,母亲总是逼着我睡午觉。有时,我睡不着,一声口哨,黄伯劳就从阳台上飞过来,停在我的肚皮上。我嘟着嘴唇吐唾液玩,它跳过来,想用嘴吮吸,见我挥挥手,便躲开了。也许,知道我在逗它,它一会儿又凑过来,在我摊开的手上磨磨弯钩嘴,轻轻地叫几声,显得很快乐。
一个深秋的中午,我听到两只鸟儿在一唱一和。从窗户里望出去,门前的柳树上,有一只毛色稍淡的黄伯劳在不时地低鸣;我家的黄伯劳在阳台栏杆边引吭高歌。我赶紧走上阳台,黄伯劳不再迎上来要吃的,反而躲到一边。它看看我,又看看柳树上的伯劳。随后,传来几声低鸣。我家的黄伯劳振翅飞向柳树,两只鸟儿相互追逐着,朝我看看,晃晃小脑袋,好像在向我告别。然后,鸣叫着飞远了。
第二年初夏的一天,柳树上飞来几只黄伯劳,叫声很熟悉,不知道是不是我熟悉的黄伯劳一家。